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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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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服

楊思珈坐起身,和站在衛生間門口的齊涵對視。

“我這有點事,又說。” 楊思珈掛掉電話,起身拉起窗簾,從衣櫃裏翻出來她的睡衣和齊涵放在她這兒的浴袍,一言不發地往衛生間走。

“說話。”齊涵氣沖沖地跟進來,“你和商循的事情,還有他的事情我都打聽過了。你爸媽是嫌商循是外地人,還有權有勢,怕壓不住他,你結了婚就徹底脫離他們的掌控,才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的是嗎?反觀他,也是俞寧人,也在通江區,爸媽也都在體制內,但也就是普通科員。

“你爸媽應該挺喜歡他的吧?

“你和商循鬧分手的時候,他也沒少忙前忙後幫忙出力,應該也和他們打過不少交道吧?怎麽沒有撮合你們呢?

“反正又沒有結婚,有對象有什麽關系——這不是很多長輩勸人背著對象相親的時候慣用說辭嗎?

“他現在雖然是結婚了,可是還沒領證,對你也有意思,你不是大有機會嗎?你怎麽沒在和我分手的這段時間裏,把他撬到手呢?

“還是說,已經撬過了,但人家就是要和老婆好好過日子不要你,所以我一找上門來,你就立馬和我和好了?你從始至終只是想靠我發洩性/欲是不是?”

楊思珈沒理他,只把衣服掛好,放水試水溫,等差不多了,脫了衣服,拿著浴球坐進浴缸裏。

“洗不洗?”楊思珈只冷冷看著他。

“楊思珈我告訴你,如果你只是想做,大可找個炮友,要是怕染病,就去買道具,我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和人睡的人!”齊涵叫罵著風風火火地轉身走出去,又在衛生間門口停下,環抱著手高聲道:“心裏裝著別人,就別出來禍害人!”

“愛洗不洗。”楊思珈滿不在乎地說著,往浴球上擠上沐浴露,慢悠悠地搓著打出泡沫,往身上抹。

他果然把浴室門一關,也脫了衣服坐進來,拉著她往懷裏一帶狠狠進去,一把搶過浴球,幫她搓澡——但也就集中在胸前,故意用很大力氣,嫩白的柔軟很快泛起紅色。

水汽氤氳,深深淺淺,楊思珈很快匍進他懷裏,只求能得到更猛烈的撫慰。

“齊涵。”楊思珈趴在他胸膛發出一聲輕笑:“聯系方式全都沒刪沒拉黑,鐲子還帶著,電子鎖密碼沒換,你留在我家裏的東西沒扔沒挪過位置,沒主動告訴別人我分手的事,你還想要我怎樣?”

“那你愛不愛我?”

“為什麽連愛不愛都要問。”楊思珈輕輕含進嘴裏,惡劣地用牙齒磨了磨:“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。你自己能感受到,不是嗎?我都沒問你和我分手以後幹了什麽,是不是和別的人有過,等過足癮了,又裝深情裝放不下回來找我。腳踏兩條船,伺機報覆。”

“我沒有!”

“哦,是嗎。”楊思珈說:“那我現在去拿你手機。我也要查你聊天記錄。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次來是不是又是因為什麽賭約,或者又有什麽酒會需要一個女伴。”

“對不起。”為了攔住她,齊涵只能死死環緊她的腰,以最快的速度讓她企及,這樣她就會有短暫的脫力,可以服服帖帖地癱在他懷裏,聽他說話。

“除了履行賭約,我找不到支撐自己腆著臉來見你的理由。”

“問你愛不愛我,是想說我愛你。”

“我只是,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。”

齊涵抱起楊思珈出了浴缸,把她放在洗漱臺上,從衣服裏掏出手機,放進楊思珈手裏,“你看吧。反正你做好心理準備,我一有空就罵你。”

“密碼。”

“和你的一樣。”

楊思珈將信將疑地輸了密碼解了鎖,點開微信。

她其實對他和什麽人聯系說了些什麽沒什麽興趣,只不過是,想看看他的頭像和朋友圈背景有沒有換。

正準備隨便扒扒列表最上面的那個還掛著好幾十條未讀消息的‘狗窩業績靠大家(10)’的群,排在列表第三位的文件傳輸助手卻驟然躍入眼簾。

最後一條消息顯示是‘楊思珈’。

楊思珈和齊涵對視了一眼,在他搶到手機之前,點進去,劃到最上面。

消息從2月23號開始。

三張圖片——頭像那張照片,他們的合照,還有一張是……楊思珈在江華中學的時候拍的,拿去用在各種地方的證件照?

穿著江華中學的校服,紮著馬尾,神情懨懨。還是一張沖洗出來的照片,塑封起來,保存完好,看不出什麽年代感。

照片後面緊跟著一條消息:楊思珈。

每天都是如此,三張圖片外加她的名字。

這是在幹嘛。

搞得就跟怕忘了,每天發一遍鞏固記憶似的。

楊思珈狐疑著看著齊涵,“你怎麽有我在江華中學時候的學生照?”

“我就是有。”齊涵搶過手機息了屏,抱起楊思珈回浴缸。

有關在一個星期之後去找楊思珈,結果被告知她轉學的記憶沒錯。但缺失了他放學後去她家樓下蹲點,看到她被送上救護車,和她爸發生了沖突的那些記憶。

他全然忘了她的遭遇。全然忘了,自己要為她後半生負責的承諾。

卻又在一個星期後,猛然想起送情書的事,去他們班找人未果,覺得是煩他了,轉了學眼不見為凈,怎好再糾纏。

就輾轉教務處,要了貼在光榮榜上的那張照片,去照相館打印出來塑封好,和原本已經打印出來的第七封情書一起,放在一個信封裏,放進他的書櫃裏。

又很快忘得一幹二凈,塵封在年月裏。

他不想把這些事告訴她。

不想承認自己的冒失。

更無法面對所謂的應激障礙使自己釀成的錯誤。

他明明應該早早就將她留在身邊,她明明不用再次遭受傷害,她明明可以很快樂,很自由。

偏偏,什麽都沒做到。

齊涵將滿腹心緒化為索取,不遺餘力,全數湧入她。越劇烈越纏綿,就越能證明她的鮮活。

她好端端的。

熱烈,明亮,獨當一面,風輕雲淡,什麽都困不住她,什麽也難不倒她。

誰也抓不到她。

該怎麽辦。



齊涵說要跟著楊思珈去合肥出差。

楊思珈想了想,江窮辛和楊尋已經獨立帶項目去了,跟著她的只剩一個陳務,瞞過他這個馬大哈還是挺容易的,也就同意了。

楊思珈開車去接上這次他們組的其他3個人去機場,讓齊涵自己去買他們同班次的航班。

他坐商務艙,正好錯開。

齊涵不滿為什麽要瞞著陳務他們,楊思珈語重心長地告訴他,因為上次他表現太差,給她的朋友們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,覆合的事情,就先別告訴他們了,讓他們再緩沖緩沖。

放狗屁,明明就是覺得和他覆合沒面子,不知道怎麽和他們開口。

齊涵當即沒了好臉色,自己悶著頭收上行李,先行動身去機場。

期間楊思珈借著上廁所的由頭,跑去齊涵的獨立休息室,跟他待到陳務打電話來說在排隊登機了,問她是不是掉廁所裏了怎麽還不來,才推開齊涵哼哼唧唧著掛在她肩膀上的腦袋,扒開他還緊緊抱著她腰的手,從他懷裏起了身,快步溜回去。

期間不小心踢到一個路人的行李箱都沒註意到。

楊思珈接過陳務遞來的行李箱和包,訕笑著指了指一個很遠的位置:“我在那邊的充電站充電呢。”話語一落,齊涵就從她手指的方向冒了出來,嚇得楊思珈小手一縮,連忙轉回身。

與此同時,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:“思珈?陳務?”

兩人聞聲擡頭看去,就見施嶼樂悠悠地看著兩人。

“你也是這躺航班?”楊思珈心虛地瞥了一眼右手邊,默默祈禱齊涵不要走這麽快,要是看到施嶼,又要跟她吵嚷了。

她不想再提起任何關於喜歡過施嶼的這件尷尬事。

也不想和齊涵挑明。

挑明了,不就是在告訴他,嗯對,從和你在一起開始就翻篇了,我不喜歡他了我喜歡你,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嗎?

她不想。

她仍舊忌憚。

怕一沈溺,就被當頭喝棒,頭破血流。

可又放不下。

那就只能這樣。

他如果承受不了,那就走,最好一轉身就和別人在一起。

對她也是解脫。

“對。”好在施嶼沒註意到楊思珈的目光,只神色如常地點了點頭。

“你該不會是商務艙吧?”陳務看著他的走向,驚呼道,“客戶這麽大方?”

“對。”施嶼朝二人露出一個嘚瑟的笑:“不過也就給我一個人買了,苗苗他們還是經濟艙。一會兒換位置來找你們,先走了。”

正想說‘拜拜’,餘光裏就瞥見一個戴棒球帽的牛仔男在經過她旁邊的時候,略微停了一下,楊思珈連忙把頭扭向另一邊不看他。



剛上飛機,邁入機艙第一秒,就瞧見齊涵摘了帽子,正隨意抓著頭發,大半張臉掩在口罩下看不見,但明顯能看到直勾勾看著她的那雙眼睛微微彎著,裏面擎著一點點的笑意。

楊思珈看看和他隔了走道和一個位置的施嶼暗叫一聲不妙,連忙加快步伐,要快速經過他,免得他又搞小動作。

果然!

——在經過他座位的時候,他突然伸手來拉她!

楊思珈一個眼疾手快連忙往旁邊挪了一步,可他居然只是搞了個假動作故意嚇她!

手才伸出來,就立馬縮回去,靠到椅背上笑得一聳一聳的了。

楊思珈沒好氣地蹬了他一眼,輕輕踹了一腳行李箱以示不滿,繼續快步往經濟艙走去。

放好行李箱坐好,系好安全帶,掏出手機一看,那貨已經發了好多條消息過來。

【他剛剛和你說什麽了?】

【他和我坐一排,要是事情提前敗露可別怪我,畢竟人家很聰明,一個眼神就能看出端倪。】

【他不會換座位去挨著你坐吧?】

【臭狗屎,不要臉!!!有老婆了還勾三搭四!告給他老婆去!!!】

【他起身了。】

【他往後面來了。】

【他不會是要挨著你坐吧?】

【我不允許!堅決不允許!你聽到沒有!】

【我要假裝上廁所來檢查,要是讓我撞見你和他講話,你就死定了!!!】

【為什麽不可以告訴他們啊楊思珈,你告訴他們好不好?我和陳務換位置好不好?】

“傻狗?”坐下身的空隙,施嶼隨眼一掃就瞥見和他隔了個陳務的楊思珈的手機界面,但只看到這麽個備註,視線還沒往下,楊思珈就熄了屏。

楊思珈淡淡地說,“大學舍友。”

“蔣楠楠?”

楊思珈隨意點了個頭,從包裏掏出來耳機,剛戴上一邊,就聽施嶼又說,“剛剛在商務艙,和我一排一個穿牛仔外套的帥哥和齊涵長得還有點像。”

“牛仔?”陳務指了指撥開人群朝後走來的那位來勢洶洶的大高個,“那位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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